伴隨著細雨紛飛,我離開法律系霖澤館。考完我的第六科,也將是我最後一次離開法律系館,沒意外的話。
下一次再走進這間大樓,應該就不是以學生的身分了吧。
考試前,我還緊張兮兮的,前幾年的考古題顯示王文宇老師的題目大該是「中間偏小難」,我的難指的是對於我這一個理工雙經濟的非法律系學生而言,每一題的答案我都查了好久,公司法法條都快翻爛了,還查了好多律師高考網站,只為了破解老師的考題。
昨天晚上,抱著赴死的心態,看了大概兩遍老師的投影片,又看了一下我還沒做完的考古題,心想大概也就這樣了吧,反正能夠區別股權跟債權的差別就夠了,我只要求自己到這樣,剩下的就聽天由命,看上帝要不要給我臨場靈感了。
上禮拜我有說過,最後一堂課,教授說會用盡吃奶的力氣讓我們都不要被當掉。
今天,他就身體力行,說到做到。
考卷,只有六題,每一題都超級短。
我兩眼掃射一下考題,感覺到有一股溫暖的金光灑在頭上,彷彿在耳畔還聽到王文宇老師慈祥的呵呵笑。
用盡一生的愛,讓我盡情揮灑我對法學最後的一點愛吧!
這學期是我上大學以來最用功的一個學期,我不是為了想在大四拼書卷獎,我只是想要對21歲的林詠堂負責,都已經是個準畢業生,前面近乎荒廢的三年,是否該在最後的時刻對於身為一個學生盡最大最好的本分?
有人問我,我確定知道我自己這麼做的用意嗎?
當學生,並不是把書讀好考高分才叫做盡本分,本來就沒有人這樣規定。你都不讀書,被當一屁股甚至二一,並不代表你的人生就此一敗塗地。
那麼,既然也不是為了拚研究所,認真考試、求高分做什麼?
縱觀我前三年的學習,其實我的GPA沒有低到多誇張,至少還可以看,只是學完那些學科只得到一堆垃圾,別人擁有的卻是學問財富,都富可敵國了。
能夠雙主修到經濟系,是老天給我的恩賜,多給了我一條生路,一條救贖自己的道路。我很感激,為了不要再辜負自己,我說什麼都要好好讀。
把態度拿出來,把心思專注在上面,因為這一次我不能再輸。
我不否認曾經我對於念書真的感到相當的挫折與迷惘,沉醉在跳舞的世界裡,試圖掙扎到頭來仍舊徒勞無功,最後考試就是坐在原地發呆,畫圖休息殺時間。
假如當初大一就選對道路,我就不用多浪費三年的時間,也可以省了很多不必要的痛苦。
但我也要強調,我很感念曾經自己有過這一段撞牆期,因為沒有它,我不會靠自己摸到屬於我的道路,我也無法成長為今日的我。
要走過崎嶇,才知道苦盡甘來的美好,才能領悟到柳暗花明又一村、撥雲見日那一剎那的悸動。
這個學期已經有一科成績出爐,個體經濟學,跟我當初的預期一樣,A+。
會計學星期五也會公布,沒有意外的話至少也是A起跳。
其他科的不確定性就比較高,還有兩科沒有考我也無法作太多預測,不太可能全部都A-以上的,但是對於我所雙主修的經濟系,我可是完全沒有對不起自己。
我很擔心我的半導體導論,以及星期五最後一科的民法概要,我昨天考半導體完全是處在放空狀態,直接投降。
沒關係,23學分可以做到這樣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下學期,我大概只會選18學分,要迎戰三門物理系的課程,當作是我對物理系學分的送終。
這麼一來就可以有更多的時間赴約,休息,以及做我想要做的事。
本來就是啊,要先有多出來的時間,才可能去陪女朋友嘛(前提是,當你有的話)。
3點一到,交上考卷,我在細雨紛飛的校園東北角騎車,從菇圖這一端望向社科院大樓,巍巍聳立在辛亥路旁。
日本建築大師伊東豊雄的建築巨作,台大史上斥資最多資金蓋的大樓。
我都喜歡稱它做「諾亞方舟」,中間那個圓柱體是它的引擎,一直到這學期我雙主修經濟系找了機會繞上去看,才知道原來那是一個國際會議廳= =
這棟大樓還有很多地方是我沒有去過的,像圖片右方的區塊我幾乎沒去過,那邊有政治系、經濟系系辦,還有兩系的系學會辦,一些社團辦公室,聽說一樓好像有一個很屌的空間是學生活動空間?
來台大社科院參訪的國際大學者都會從那邊的入口進來,那邊的格局比較有現代感,大樓兩邊也不是完全互通,可以保有相當程度的私密性。
如果這學期我的GPA可以達到大學生涯的新高的話,神可以賜予我良緣嗎?
我每一天都覺得自己今天就會脫魯,然後一天過一天,我每天數饅頭,就這樣來到了大四上的最後幾天,眼看著這學期就這麼默默結束。
我不跟你們開玩笑,我是真的很希望能夠在大學畢業前名正言順地談一次戀愛。
有一種人,他戀愛後,不會向下沉淪,反而脫胎換骨,我相信我就是那一種人。
有人說,脫魯這一件事,完全要靠感覺的,當感覺到來之前,你可以一個人好好觀察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的確充滿美,而我願意將我發現的美跟他人分享。
心存善念,總有一天,該屬於我的幸福一定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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