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誤解所承受的壓力,往往外人是無法理解的,而且它所帶來巨大的不安感受,恐怕也凌駕所有壓力源之上。
昨天深夜看到館長的直播道出了多年來的心酸,再加上最近鬧得蠻大的林口黑衣人恐嚇事件,許多的民眾(不針對網路酸民)開始留言告訴館長:啊館長你以前不是黑道嗎?不是有兩百多個小弟?怎麼這次孬起來叫警察?
這成了壓倒館長的最後一根啞鈴,以往給人鋼鐵不曲形象的館長終於情緒潰堤,在上萬民觀眾面前哽咽落淚。
館長說出了從小到大,他承受了來自多少人的酸言酸語,15歲就出社會工作養活一家人,簽海軍陸戰隊志願役、當黑道、開串燒店,一直到現在開健身房當館長,多年來不曾休息。
也做了數不盡的善事,花了不曉得幾百萬幾千萬,本來都可以是納入自己口袋裡的血汗錢,全部拿去做公益,救弱勢族群。
然而隨著名氣越大,背負著莫須有的污名就越來越重,也招來許許多多的橫禍。
生理與心理的疲憊感早已衝破臨界點,昨天晚上,館長在鏡頭面前很痛苦地拋出一句話:「我累了,一槍把我打死吧。」
我想起今年SBL墊底球隊--台銀隊的洋將 Charles Garcia
賈西亞一度被視為是台灣籃壇的新希望,季出帶領台銀衝出隊史最佳開季戰績,也表達有極高度意願加盟中華男籃,接替戴維斯的位置。
他的全能身手,能裡能外的球風,搭配強悍的禁區單打能力,開季時的確成為當紅炸子雞。
但是,關於賈西亞,其實有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
賈西亞曾經因為有負面消息(好像是吸毒還是暴力),在韓國打球時被KBL全面封殺,並踢出聯盟。當時台銀總教練找到他來測試時,還打聽到他老東家給予的評價是:他是垃圾。
也因此,在他的小腿上,有刺上misunderstood的字樣,中文意思就是誤解。
最終他將悲憤化為動力,在台灣打出極具主宰力的個人數據。只可惜季末因為跟教練團產生一些矛盾,球隊戰績一落千丈,台銀再一次拿到墊底成績。
其實我也曾有過被誤解的一段時期,大家可以去找出我以前寫的一篇文章,叫做《方塊》。
那個時候我大三,在社團裡待得非常不好。表面上還是盡力維持歡笑,配合大家做事,但我的心早已不在社團中。
曾經我把那裡視為家,遺憾的是這個家裡的人不喜歡我。
我感到無所適從,很想要做點什麼來證明自己還是願意替社團做事情跟做出貢獻的,我的確也盡了力,偏偏我在社團中礙於職位關係,能做的其實非常有限。加上當時有些在上位者其實對我極度不友善,甚至做出讓我超級惱怒,明顯針對我的舉動,我卻也選擇默默忍下來。
打個比方,有一天練習完分家舞蹈,大家一起走出台大二活要去吃東西,我們走到公館捷運站一號出口旁的麥當勞。當時裡面其實快要坐滿了,我們只得選擇兩張桌子坐下來。當時坐在我對面的一個人,先說他後來成了很重要的社團幹部,我想要跟他聊天,他專心地玩著他的ipad不太想鳥我。直到坐隔壁桌的其他人也都點好了餐點,他立馬放下ipad,轉身過去跟他們大聊特聊。
WTF???跟我聊天,你沒時間忙著玩手遊,跟別人聊天,手遊可以馬上停止,然後把我當木頭,如果跟我說這不是針對我,我他媽雞雞爛掉。
更不用說還曾有某社員,我每次跟他打招呼就很「故意」不理我,也曾在眾人面前當場對我怒斥。有人替我平反嗎?沒有,後來他也當上了社團幹部,呵呵。
大三上學期我也帶了一個分家,那一支舞我挑了一支很帥但是非常難的MV舞,辛辛苦苦花了兩個多月反覆觀看上千次影片才用盡吃奶的力氣把它學起來。結果最後來分家的人數,倒數第二多。我還是很努力地把這支舞帶到了小成發跳完。寒假過後,所有人都跳走,有人說是課業繁重,有人說是覺得自己跳太多,然後成發還是上了十支舞,別人不管幾點加練都全勤,就我的舞你跟我說沒 時 間。這樣還沒有針對我嗎?
分家跳不下去,被滅掉,我辛苦了半年的成果付之一炬,那天晚上我痛哭流涕。我多想隨便掰個理由說我要退社,舞展我他媽不跳了!可是我沒有這麼做,因為我知道這是一個團隊,我的突然離開會造成其他人更多的困擾,所以我還是繼續待著,即便被排擠、被忽視的情況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著......
最後呢?舞展結束了,幾乎每個人都有被感謝到。有人感謝我嗎?沒有,沒有人感謝我,即使我已經盡了全力......
那天的我徹底崩潰,連帶地也把我的期末考給砸了。
事後我也終於知道是有某人打從我一入社就不停講我壞話,跟我不熟的就被灌輸了我是個爛人的既定印象。
我剛進去時的確是個爛人,我承認我的過錯,但是我似乎從不被獲得原諒。
我看起來似乎不在乎,但是我不是神,我是人啊,我也會痛啊。
我難道不用讀書嗎?物理系課業有多重,我要顧學業,也要練其他人的舞,加練時間我也是幾乎沒什麼缺席,我很累,然後還要被這樣子搞......
我努力逼自己相信:我要樂觀以對,我要以團隊為重,不管發生什麼。
我真的已經放下了好多好多身段,改變好多好多過往桀驁不馴的個性,還要被當成是一個不合群只為自己著想的廢物。
說真的,我可以理解館長為什麼活著很累,那陣子我也時常覺得不曉得自己到底在幹嘛,好像不斷在把自己的臉丟在地上用力踩踏,林詠堂都不像林詠堂了。
但我相信我跟館長比起來根本不算什麼。
單純是昨晚看到直播剪輯畫面心有戚戚焉,跟大家再分享一次陳年舊事。
只可惜離開台灣之前,恐怕沒有機會跟那些人碰面,不然我很希望可以藉此弭平悲傷,化干戈為玉帛。希望他們可以好好重新認識一下我,我也可以知道是不是一切只是我想太多了,把多年的心結成功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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