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陳水扁曾經在台北市市長辯論會當中說到:「作為一個台北人,我們感到非常榮幸,同時也感到非常悲哀。」
22年過去了,台北市已經今非昔比,現在的台北已經躍昇為國際一級大都市,擁有完善的交通設施,有整齊劃一的街道,乾淨整潔,治安良好,真的沒有多少可以挑剔的問題。
但是,我自己身為台北人,即便是身處在2016年的今日,反而覺得台北人的悲哀並沒有絲毫減少。
要承認自己的家鄉有問題存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要承認自己在家鄉長大是一件悲哀的事,更是難如登天。
這些話,是說給外縣市的朋友聽的,我知道台北市是全台灣資源最豐富,就業機會最多的寶地,但還是有著不可忽視的問題存在。
我先隨便舉一個例子,身為一個台灣人,是不是至少要會騎個機車或是開汽車?
是吧?雖然政府鼓勵人們要多搭乘大眾交通運輸,可是有時候還是無可避免地需要騎機車或是開車通勤。
但是我阿姨已經年過50,到現在什麼交通工具都不會駕駛,不會騎車不會開車,為什麼會這樣呢?
因為他是個不折不扣、貨真價實的天龍台北人。
在台北,一切都太方便了,想要去哪個地方,只要搭公車或是捷運,轉眼間就到了。
現在還有ubike的誕生,讓台北的交通路網更密集,也就更不需要刻意騎機車或是開車了,除非是有夜生活的人。
會突然想要講這些,源自於今天下午跟Gay翁的聊天內容。
下午一點半,我騎車到小福買午餐,看到Gay翁正在小福廣場看著鴿子走路,我便上前去打了個招呼。
我們一起從小福騎車回系館,Gay翁是物理系的同學,來自台南。
聊天內容不外乎是暑假的生活與計畫,他已經申請上台大應物所了,現在也有跟教授在做專題,暑假回台南的機會不多,絕大多數時候還是待在台大繼續做實驗。
本來我想要跟他說我這輩子去過台南的次數,五隻手指頭都數得出來,後來我卻沒有說出口。
嚴格說起來,我只去過台南......兩次的樣子?
一次是家族旅遊,那一次跟爸媽一起開車南下,對於台南的印象只有:擔仔麵很讚、一大堆一級古蹟、都在賣青草茶。
第二次是國中畢旅,就是我口出驚人之語「台南有正妹」那一次。
上了大學後,多了幾個記憶點,講到台南我會聯想到周子瑜、成大、賴神,還有很猛的交通潛規則......
從大一開始,每次跟來自外縣市的朋友們聊天,聽他們口述以前童年的有趣回憶,都會很嚮往他們那樣的生活。
在台北,過年的時候,不能夠放沖天炮,只有到空曠的河濱公園才有辦法。
在台北,沒有所謂的矮平房,只有高樓大廈形成的水泥叢林。
在台北,公車大概每秒鐘就會從路旁奔馳過一班,站在羅斯福路上,滿滿的都是各色各式的公車。
在台北,學生不會搭火車通勤的,因為有很潮很酷的捷運,捷運充斥著我的童年。
人們在台北生活,格局就會跟外縣市的人們有所落差。
我發現,像Gay翁這些來自台南的孩子們,比台北小孩還容易獲得快樂。
台北人的生活裡充斥著太多太rush的煩惱,不太懂得要如何真正在日常生活當中尋找長久而切實的「小確幸」。
小時候,如果要出門玩,走幾分鐘就有一個公園,我在裡面瘋狂地騎著腳踏車,繞好幾十圈才善罷甘休。
可是在外縣市,不一定要出門就可以玩,因為他們會有自己的庭院。
像阿寬,來自台中神岡,他們家同時也是工廠,家門外就有一個很開闊的廣場。
在台北,所有人的門牌號碼幾乎都是「XX路XX號XX樓」,可是在外縣市,就會出現「XX路XX號」,根本不用分幾樓幾戶,自己就一棟一戶了。
踏出家門,我看不到一望無際的田野,遮蔽視線的只有二三十層樓高的混凝土大廈。
對於外縣市的朋友來說,早已習慣於學習騎摩托車或是開車的技術,我認真講,你一輩子不學這些,一樣可以在台北市終老一生。
我也很希望,每天出門找朋友玩的時候,可以一起在沒有人行道的大馬路上騎單車競速。
我也希望,可以在自家的庭院裡擺個籃球框,有事沒事就去練投一下。
Gay翁講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雖然可能他也是無心的嘴砲:「好希望台大在台南。」
我當然也希望是這樣,這樣就不用被冬天永遠的陰雨綿綿所困擾,不用被夏天熱之外又悶的痛苦所綑綁。
到底身為一個台北人,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想,大家自有定見,各有各的說詞。
我看過有台北人去外縣市生活,結果嚴重不適應到一心想找機會躲回台北。
我也看過很多外縣市來台北念書的學生,在臉書上不停咒罵台北的種種,懷念自己家鄉單純的一切。
最理想的狀況,就是兼容並蓄,而我正努力朝這個方向努力中。
我不能夠決定自己在哪裡出生,不能選擇在哪裡成長,但我可以在往後改變自己的視野。
現在最想要嘗試的,就是去嘉南平原long stay。
今日台大的美,堪比我的天菜。
要是這麼藍的天,可以搭配上綠油油的稻田,還有狹小而可愛的田間小路貫穿其中,不知又會是何種味道呢?
明天要考會計期末考了,我繼續崩潰中。
想要一夜心碎嗎?把這張圖複製到自己的臉書,看看會發生什麼。
體驗一下真正的負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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